書名: Jonathan Livingston Seagull 中譯: 《天地一沙鷗》 作者: Richard Bach, (李查·巴哈) 作者國籍: 美國 出版年份:1970 ISBN: 978-000649034
Jonathan Livingston Seagull 是當年15歳唸英國文學初階班的必修書,文筆簡單,書不厚,但意義深遠。 故事講述一隻海鷗名Jonathan, 牠與衆不同,一般海鷗活着是為了覓食,而Jonathan 活着就為了飛翔,那熱愛飛翔的精神,令牠常常自我探索怎樣飛得高,飛得快,怎樣滑翔,怎樣俯衝。Jonathan 花大量時間練習飛翔。飛-成為牠的人生意義,就算因為練飛而令牠失去獵食的機會,瘦到皮包骨,他也不願放棄。 Jonathan 以為牠的卓越飛翔本領會令族群歡迎牠,可是其他海鷗覺得Jonathan 很怪,非我族類,排斥牠。
Jonathan 學習了孤獨,在獨自飛翔的機遇下,幸運地牠認識了兩隻同樣熱愛飛翔的老海鷗,老海鷗把一切傾囊盡授,Jonathan 的技巧一日千里,並日益精進。 老海鷗在離世前,教誨Jonathan 要把追求飛翔的精神推至更高境界, 從愛的境界去實踐。 就是因為愛,牠回到原來的出生地,拋開從前舊事,不懷仇恨,以包容和忍耐的心去等待族羣的海鷗回心轉意,活着不止是為了生存,當生命注入飛翔的意義,就會明白海鷗也可衝破自身的限制。在故鄉,Jonathan 終於有牠的徒弟和追隨者,牠們同樣有追求精進的心,繼續Jonathan 的足跡。故事說 「這只是一個開始。」
這真的只是一個開始,十五歲時爸爸告訴我,唸書起碼要一個科目出色才行,比如數學,化學,物理等,他的舉例令我汗顏,我沒有特別出色的科目,我只是喜歡讀故事,Jonathan Livingston Seagull 是一直銘記於心的故事,每凡做一件事,正想放棄或停滯懶惰時,我都記起Jonathan 的精進,會不會有更好的「飛翔」方法?很多時Jonathan 也在身邊,前陣子東京奧運,我看到各國健兒是堅定付出的海鷗,當主流社會都是向賺錢而奮鬥,他們的人生意義在於抱緊自己所愛的「飛翔」。 每人的人生意義也不同。個性,喜好,傾向,在某些情況下可能會有離羣,會被排斥,歧視。不要緊的,Jonathan 經歷過並再回來,只是「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有回在網絡看見一副街頭塗鴉 “You all laugh because I am different, I laugh because you are all the same.” 此金句源自美國樂隊Korn的一名成員- JDevil, 同樣地發人心省,追夢的音樂人甚至載夢的你和我,又何尚不是Jonathan Livingston Seagull, 天地一沙鷗。
Marlow 越深入剛果,就重踏Kurtz 行過的路,開始明白公司,甚至整個西方世界,聲稱去傳播文明,但實際上他們只是尋找利益, 對其他民族的宗教習俗發動排斥和戰爭。Kurtz 臨死前託付Marlow 帶回他個人在叢林生活的日記,最後病死在Marlow 身旁,臨死前Kurtz 的遺言是 “The Horror, The Horror” 總結Kurtz 在非洲工作的所見所聞,是懺悔,也是對Marlow的告誡。
Heart Of Darkness ,可以說是對我極具影響力的一本書。 很多時冠冕堂皇,理直氣壯的背後,執行者只是掌權者棋盤上的棋子,文明包裝下,人性有難以理解的瘋狂,荒謬,迷惑,甚至戰慄。Heart of Darkness 其實帶出一種moral ambiguity 和 moral corruption 的處境。 權力會腐敗,絕對的權力會是絕對的腐敗,不過文明教化了誰,我們又憑什麼審判他人,因為可能假若置身其中,也會腐敗。
記得雲門舞集的《流浪者之歌》, 最後一幕扣人心靈的舞蹈, 舞者在舞台畫出一圈一圈的圓心, 配合舞者的Om 聲。 書中也出現那個 Om,是造物主的呼喚, 也是那不生不滅的因緣和合。 我想起六字大明咒 om mani padme hum, (合十) 這不是一本傳教的書,是一本帶來內心平靜,道出宇宙哲理。什麼也會回來,”I have learnt from river, everything comes back.” Hermann Hesse
書名: The Trial 中譯: 審判 作者: Franz Kafka (弗朗茨·卡夫卡) 作者國籍: 布拉格出生的猶太人 出版年份:1925 ISBN: 978-0199238293
前些年搬家,把大部份書籍漂走送出,只留好幾本實體書,留下的幾本書之中,卡夫卡的《審判》 就一直在書架。 此故事的前部份,我也有點模糊,但記得主角名字叫 Joseph K, 有日不知什麼原因被逮捕,他常試尋找為自己辯護的方法,可惜都是一大堆莫名其妙。 此故事很多章節我也忘了,但書中的倒數第二章,《法的門前》是故事的精髓,神父對Joseph K講一個寓言故事,一個守門人在法門前站崗,一個來自鄉下的人走到守門人身前,求見法。然而守門人說現在不能讓他進去。鄉下人稍微思忖後問,「待會兒是不是能夠進去?」「這倒是有可能的」 守門人回答,「但是現在不行。」 由於通向法的大門如同平常一樣敞開,守門人走到另一邊去了。鄉下人探出身子向門內張望,守門人發現了,笑說:「既然你這麼感興趣,不妨試試在沒有得到我允許的情形下進去。但是,你要注意,我是有點權,而我僅是一個最低級的守門人而已。裡面的大廳一個接一個,每個大廳門口都站著守門人,一個比一個有權。那第三個守門人擺出的那副架勢,連我也不敢瞅他一眼。」
此寓言警世嗎? 1925年的作品,套用在今天也不難發現社會上很多事情也有很多道門,而每道門的守門人一個比一個強大。甚至看日劇,故事的幕後黑手也是藏在最後那道門後。卡夫卡的奧妙就是故事能穿越真實的界限,以荒唐的方式呈現一種隱喻,既超現實又可以說很貼近現實,世界本身就是由謊言構造,你又能怪誰,是系統本來的缺陷,我們每人也置身於門外,還要是為自己而設的門,就算敞開着,也不許進入。 記得清白的主角Joseph K 最後被割破喉嚨殺死了,臨死前他説 「like a dog 」
「從大學二年級的七月,到第二年的一月,多崎作活着幾乎只想到死。」 故事的開端是這麼的從時空中斬一截下來,奉上面前。然後人物都被顏色分類,差不多所有角色都有顏色,只有主人翁多崎作和令他尋找痛苦源頭的女友木元沙羅是沒有顏色。由於多崎作的名字是沒有顏色,在高中的玩伴中,四個摰友的名字都帶有色彩和個人特質。多崎作總覺得自己是空空的容器,乏味無趣,多餘出來,在羣隊中可有可無的狀態。而大學二年級時被四位摰友突然遺棄令他一度處於死亡的邊緣。李斯特的龬琴音樂巡禮之年,其中第八曲Le Mal Du Pays 鄉愁,貫穿整個故事。
緣份的事很難說,天知地知自己卻不知。如果不是疫情,我想我現在會在吉隆坡, 我一直告訴自己完成了這項工作,我就會在吉隆坡起碼住上三個月至半年。 2019年12月, 我確信自己會再來,也甚喜歡自己常住的吉隆坡酒店,臨別前更和酒店管理層打交道,拿了個全年入住折扣。 飯店的人由上至下待我非常好,還記得在酒店躍上預約車輛去機場的時候,車窗外和我揮手的每張笑臉。 我說 「why are you guys waving happily? It’s not a farewell, The devil who wears Prada will come back! I will return ! 」 所有人笑翻天! 嘻嘻哈哈的連第一次見面的司機也笑不攏嘴。
“The devil who wears Prada” 當然就是指梅麗史翠普的那套戲,話說去旅行或出外工幹,我都會帶上Prada袋,黑色羊皮保齡袋型,中間只有一行小小的金字,貪其方便,可當手袋,也可當一兩天的行李袋。某早上, 餐廰職員奇怪我為什麼没有來吃早餐, 一時忘了我姓什麼,英文名又忘了,就跟另一同事說 “Where is the lady who wears Prada? “ 我剛巧在後旁,更正道 “She is the devil who wears Prada”大家相視大笑。 凡在酒店住上半個月,大家的感情一定好, 有些酒店員工,家鄉在孟加拉,菲律賓,缅甸,閒時都會和我分享各自的故事。
第一篇, 作者Rory Stewart 以自己親身徒步探索阿富汗的所見所聞來分析。在飛機上他遇到一個阿富汗人,擁有雙學位和博士頭銜,他說西方社會在阿富汗重建上說的都是buzzword(潮語),有些連他自己也不理解,何况平民百姓?Obama 時代,Obama 是很能twist,很能領導一個大方向,他跟The New Yorker 說 “if you have ungoverned spaces, they became heaven for terrorists. “ 自此國際社會都以此為中心思想,但作者認為阿富汗根本不是如此,2002年他徒步行中,的確是沒有警察或什麼,但他能在沒有武器下安全獨行300 英里 , 沒有被射殺和搶劫。换言之Obama 的方向是用了文明社會自身視角套在阿富汗上,而真正的問題不單被忽略,更是西方社會看不見和摸不清。
在阿富汗工作的國際社會代表,全是精英,但大部分也不懂波斯語。基於個人安全的保險問題,大部分外國駐阿富汗人員每次出外,離開大使館幾公里範圍都由持槍士兵保護,每到之處也只是阿富汗邊皮,不要説深入心臟地帶,有的大使館主要官員甚至幾年内也只窩在大使館,足不出户。此也是他們的政策離地之因,導致mismatch between means and ends。
叧一個西方方向是Rule of Law ,也是國際社會一直努力注入阿富汗, 但眾多資源金錢下,Rule of law 很難成氣候,85% 阿富汗人都是靠非法律方法來解决,因為阿富汗内有無數村落,各處鄉村各處例,處决違法者有自己一套習俗,就算把頂级律師,法官送到阿富汗去教育甚至培訓也徒勞無功。而且每個地方也有不同軍閥,很難统一,令他們也信奉rule of law。
另一篇的作者是Gerald Knaus, 他是奥地利的social scientist, 為巴爾幹問題創立了一個智庫組織。他表示很多精英的政策研究者都是比我們想像弱。”well-intentioned international policy-makers were always much weaker than they imagined. “
2位作者也承認近年的外國干預都敗在西方國家駐當地的思維,錯在藥石亂投。Rory Stewart 說當需要干預人權及生命受摧毀的地方時,比喻為登山營救,而登山營救者不是要把醫生送上山,而是要一個熟知地勢的人,遇過所有惡劣天氣的人,知道險峰在前而迴路轉行的人。可是比喻和理論往往比行動容易,2位作者在書未也沒有提供確切的方案,我想大概要登山時,都是摸着石頭而行。
此書大致圍繞着一個阿媽是女人的重點: “Most foreign powers, they contend, are much weaker than they imagine, more isolated from local society than they realize, hopelessly ignorant of local cultures, and frequently subservient to misleading and airy academic theories.”
Sean Connery 有套舊戲關於寫作,我忘了戲名,往Google 一搜,對! 那部戲名叫”Finding Forrester” 男主角Jamel 是名美藉非裔運動健將, 有次遇上名作家William Forrester (Sean Connery飾演) 作家發覺小子有寫作天份,就對他加以訓練。 戲的結局,甚至過程我也全然忘記,只記得有次小子在打字機前發呆,作家憤然拋下一句 “you are constipating !” 那年代沒有Google , 沒有手機,最快捷查英文的方法是用英語權威劉家傑代言的「好易通」。當年盛行一時,我也有一部神奇小機「好易通」 但很少用,反而常帶着䄂珍版的牛津中英字典。一有疑難就把頭埋進小字典,我查constipate一字。 原來是「便秘」 ,作家下一句對着小子咆哮,Write, Just write!
自此每當我要寫什麼,呆滯遲疑時,我知道自己在constipating, 腦中的下一句 write, just write! 某年的重要考試,看着試題,一下被拂到無邊無際的空白,我告訴自己,不能在此時患上「急性腦便秘」, 怎也要寫出來。
有時「便秘」 不是缺乏寫作能力,文法技巧,而是缺乏思維。 想當年SCMP (南華早報) 還頗具水平, Young Post 還是學生恩物的時候。我就鐘情追看自由投稿者的投訴信專欄,有一篇印象尤深,從前超市買的雞蛋都以中國雞蛋為主,沒有什麼包裝,一大堆蛋横竪倒歪, 互相挨碰,形成一座蛋山。 每間超市的雞蛋山都會有幾盞紅色膠蓋吊燈照射着,讓顧客把雞蛋往光下照,蛋殻下的風景像母親肚內的胎兒,通透而沒有任何爆破倒影就是好蛋。